素盈听着,微微地冷笑出声。法善的年纪辈分都高她许多,被她一笑却不嗔不怒,平和地说:“洗耳恭听娘娘高见。”
素盈窘了一瞬,轻轻地反问:“大师说得高明。妾只想请教大师,分得清发自肺腑的‘情’,还是汲汲于利的‘欲’,又如何呢?世上当真有人能为‘情’舍‘欲’吗?”
皇帝听了她的话,笑了笑,不去看她。法善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素盈,一言不发。
“大师?”
“娘娘,贫僧虽通道理,却无辩才,实在不知道,如何对一个毫不在乎的人,解释其中的重要。”
素盈听得呆了一呆,说:“大师这句话,我却懂了。”
他们一答一对时,皇帝只是无所谓似的听着。这时候宫人送进他的药汤,皇帝便遣退法善。素盈亲手奉药,他劝阻说:“不要尝了。你自己还喝着药,小心两相冲撞。”
素盈点头,坐在旁边看他喝完药。他放下碗问:“这几天睡得还好吗?”
素盈无声地摇头,强笑说:“不过,周太医的药有些效果,或许再喝几次就好了。”
除了每日必做的侍奉汤药,她并无别的事,便告退出来。走不多远,见法善站在长廊下,眺望远处丹茜宫。素盈走上前,笑问:“大师悟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