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谨慎起见，耿乔很快就离开了，没有接受惯常的招待。祖父、祖母吃了一惊，但是很高兴。迹象表明，如果使者带回去的情况有利，莫吉拉洛沃一方是愿意谈判的。第一件要干的事自然是大扫除。祖父和父亲着手铲除房前的积雪，祖母开始扫院子。她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的确如此。她的三个流着鼻涕的小家伙也被动员起来，往垃圾堆倒了几桶脏土。她用干粪把地上的洞填平，抖了抖草席，然后往木盆里倒上热水，叫祖父洗脑袋。祖父的头每年在复活节去教堂之前才洗一次，现在由于特殊情况被迫趴在木盆前。祖母用一块像砖头一样大、一样硬的肥皂擦着祖父的秃头，用了两满罐水冲净、擦干。过一会她再看他时，简直认不出来了。祖父的面貌焕然一新。如果他敢穿上一件白衬衫，戴上领结，人们一定会把他误认为税务官或地方警察局长哩。三个小家伙厌恶洗头，但在祖母连骗带打下，也在木盆里洗了头。等他们头发一干，祖母就给他们一人一大块面包，叫他们到邻居家去玩，免得踏脏新打扫的地面。我父亲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把头浸到木盆里去，害怕在他一生中最重要时刻的前夕淹死。他在屋里到处躲藏。对他来说，用雪洗洗手，在棉袄袖子上擦擦干就足够了。总之，使者的即将来访在我家的卫生惯例方面引起一场真正的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