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早上什么都预备好了。咱们三个人就要一块儿吃饭了,一块儿!懂不懂?四年工夫我没有跟我的但斐纳,跟我的小但斐纳吃饭了。这一回她可以整个晚上陪我了。我们从早上起就在你屋子里,我脱了衣衫,像小工一般做活,帮着搬家具。啊!啊!你不知道她在饭桌上才殷勤呢,她曾招呼我:嗳,爸爸,尝尝这个,多好吃!可是我吃不下。噢!已经有那么久,我没有像今晚这样可以舒舒服服同她在一起了!”
欧也纳说:“怎么,今天世界真是翻了身吗?”
高里奥说:“什么翻了身?世界从来没这样好过。我在街上只看见快活的脸,只看见人家在握手,拥抱;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仿佛全要上女儿家吃饭,吃一顿好饭似的。你知道,她是当我的面向英国咖啡馆的总管点的菜。嗳!在她身边,黄连也会变成甘草咧。”
“我现在才觉得活过来了。”欧也纳道。
“喂,马夫,快一点呀,”高老头推开前面的玻璃叫,“快点儿,十分钟赶到,我给五法郎酒钱。”
马夫听着,加了几鞭,他的马便在巴黎街上闪电似的飞奔起来。
高老头说:“他简直不行,这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