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江默默负载着船只前行,也负载着我和游人前行。游人和我无疑是在漂游漓江,可是,更多的目光,或说那目光用于的时间,更多的是观赏两岸的山势。最为明显的写照是,相机的镜头总是指向那崛起的峰峦。每见一种突兀的山岭,游人就慌忙举起手来,将相机对准突兀,似乎拍不下山的倩影就抱憾终生。
可是,有几人曾经想过,正是得益于水,得益于舟下汩汩流淌的漓江,才193能这么舒缓地行进,才能极目两岸那别开生面的林林总总的峰峦和山岭。
也许这是无意地忽略。可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只要是忽略,都是对漓江的辜负。然而,漓江平静如常,不怨,不怒,表现出的似乎是一种麻木,是一种迟钝,是一种愚鲁。不过,若是用不惑的岁月去度量这麻木、迟钝和愚鲁,就会发现那才是人生修炼到最高境界的返璞归真,才是生命大彻大悟后的宽怀和容忍。不是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要发笑么?而漓江却不,对那些追寻和思考的人们,漓江没有动容,依旧平静如初。发笑的年岁早已过去了,过去了的青春虽不再来,可青春留下的经历已炼制成漓江最宝贵的财富。比之上帝,漓江似乎更老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