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仔细地听着倪于义的奏对,慢慢地,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忧郁越来越难看,待其说完,当即道:
“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白白地费了朕的五十万两银子,着刑部逮捕审问即是,如此贪赃枉法之徒,罪不容恕。”
崇祯方才宣布完毕,不少大臣竟都显出了赫然的样子,他们没想到,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刘荣嗣竟是这样的结局。一些有识之士则不禁在心里想到,新开的河道虽说在开初总是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从长远看,可是一劳永逸的事啊!
事实也正是如此,以后当骆马湖又一次崩溃的时候,过往船只行于新河,没有人不思念刘荣嗣的功劳,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不过对这时的崇祯皇帝来说,他只知黄河水患严重,心中正好有一种无名火无处发泄,他一向又提倡重法惩下,所以要处理刘荣嗣自不待言。
于是,当其一宣布完他的决定,便心情释然地退朝而归了。
但是,当他回到御书房的时候,他却仍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他觉得他心里的那股无名火似乎并没有得到完全的释放,于是便意犹未尽地一屁股重重地坐到龙椅上,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下意识地敲打着御案,当小毛子来问他有关御膳该从何安排的时候,他也竟挥手作罢。不多一会儿,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抱着一大摞奏章奏本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跟前,他将这些奏章与奏本一放到御案的一角便开始收拾起案上那些狼藉的朱笔与朱砂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