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学子鼓掌欢呼,一哄而散,还不忘纷纷向之惟挤眉弄眼示谢,笑闹中很快便都去远了。
之惟反没忙走,立于门槛前悄然回望,只见那桓助教摇着头,神情中似郁似愤,他看不清楚,只看得清他腰板挺得极直。正凝神间却被几个同学推动:“还不走啊!”他随着出门,春风中,老学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不知怎的,之惟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直到自己踱回了王府,竟还有几分郁郁,便想去君宅,看看天色,却想起君潋自入南史馆来,常是翰林院和宫里两头跑。宫中史馆就设在文华殿,紧邻藏书的文渊阁,而之惟上学的弘文馆也与文渊阁一处,虽是比邻,二人这许多天反少碰面。每每待之惟寻去君宅也都是傍晚以后了,暮色菲薄中见到那忙人形容单薄,每每错觉他又清减。
估量着此时君潋只怕也还未归来,百无聊赖中,他提了宝剑踱到院中,想起父王勇武,不由豪气大增,刷刷的便舞了起来。如此不觉天色已暗,他收剑抬眼,只见苍穹中几抹染成了绯红的云絮,越往下颜色越红艳,教人看着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