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的日子里,如果那麻子脸姐夫不惹事,如果张敬堂这个“卷毛兽”不回来,姐姐极有可能会心安理得的和麻子脸姐夫清汤寡水的直至到死,可是世界上偏偏有那么多的“如果”!
就是这些“如果”,把一个平静的世界扭曲得不成样子了。
春节过后,农活就忙起来了。姐姐也就再没时间回来,可是到了第二年的夏天,她忽然回来得勤了。有时半月一回,有时十来天一趟,最少的时候,五六天就坐在炕上和我们一起吃饭。
姐姐一走母亲就长吁短叹,脸上也就冷若冰霜,有时端着饭碗,也会莫名其妙地流下泪来。
我问四哥。
“我告诉你啊,小霞,你姐要和麻子脸离婚!”四哥说话有点大舌头。
“为啥?”
“妈不让说。”
“好四哥,求你了,说吧说吧。”
“麻子脸吧,外面有相好的。”
“真的?就他?”
“真的!我想叫大哥二哥回来一块去揍麻子脸,可妈不让去,哼,他妈的死麻鸡!”
后来,我又问三哥,他说是真的,妈不让说,愁人。
我心里愤愤不平,他妈的麻子脸,就你那小样儿?呸,死德性!
6
自从和麻子脸成了真正的夫妻,姐姐心里就暗暗地默认了这个丈夫,一心一意想和他过日子,每当广播喇叭里《社员都是向阳花》的曲子一响,准会把饭菜收拾上桌,然后再和一群男女老少一起上山下坡。有一次回来,她还悄悄和我说,已经交了入团申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