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穿着上等皮靴,英国料子的白裤子,裤脚管上系着兜底的漆皮带,富丽堂皇的领结,扣的模样儿更富丽堂皇,漂亮的时式背心,袋里放着一只扁薄的表,链子吊在外面;外罩蓝呢短大氅,头戴灰色呢帽;但是背心上的金纽扣和戴在棕色山羊皮手套外面的戒指,仍免不了暴发户气息。他还拿着一根手杖,柄的头上装着一个镂刻的金球。
母亲把他拥抱着,说道:“你这样不要把表丢了吗?”
“是有心那样挂的。”他一边回答,一边让父亲拥抱。
玛尚道:“喂,老表,你不是马上要当律师了吗?”
“过了暑假就宣誓。”他说着,向招呼他的大众还礼。
“咱们又好痛痛快快的玩一下了。”古鄙抓着他的手说。
“啊!你呀,你这个小猴儿!”但羡来回答。
帮办当着这么多人受他轻薄,未免难堪,便说:“怎么,你写了学士论文,还是这样语无伦次吗?”
“什么冷瘟不冷瘟的,什么意思?”克莱弥埃太太问她的丈夫。
但羡来对那紫膛色面孔,一脸肉刺的老领班嚷道:“加皮洛,我的行李,你都知道的,教人统统送来罢。”
粗暴的才莉骂加皮洛:“马身上都淌着汗;你难道没脑子吗,教它们累成这样!你比这些畜生还要蠢!”
“但羡来先生急着要赶回来,怕你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