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门,走廊又空无一人。他不知去哪儿找李爱,只好坐在门口的蓝椅子上,等她来找。
他无事可做,数起经过走廊的人。他把这件事当成小时候数星星一样重大,数了一位想见下一位。连同李爱在内,他一共见着十二个人,四男八女。
“刚才我妈跟你说什么了?”李爱递给马路一瓶果汁,自己坐到马路右边。
“叫我好好安慰你。”
“她就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担心,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伯母挺乐观的,并且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有魄力、有勇气,要是我早认识她二十年,我都要爱上她了。”
“是吗?二十年前她可不是这样的。”
“你又知道?”
“我妈我还是了解的。”
“不信,二十年前你才多大?”
“那个年代,他们十六七岁就能当妈,我妈十七岁怀的我。”
“哇,这么生猛,咱们比起她来,自愧不如啊。”
“你也要十七岁当爹?”李爱用鄙视的眼神看他。
“十七岁你在干吗?”
“正是少女怀春的时期。”
“可以理解。”
“像她,因为我爸,没少受苦,我爸是个成分不太好的知识分子,他们两个结合,本身就不受我姥姥家认同,怕受牵连。后来果然我爸家被批得很惨,我爸因此受牵连,你看过余华的小说《兄弟》吗?跟那个差不多。”
“那么说,你妈也是强势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