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大善人!”三娃硬撑着要起身作揖,被大汉一把拦住。
大汉自称姓魏,陶三娃叫他魏师傅。吃过饭,魏师傅帮三娃洗了个热水澡,又给他换上一身合体的内衣,三娃好久没穿过这样软乎乎的衣服了,心想,今晚就是一睡不起,眼也能闭得铁紧。
魏师傅白天在家陪三娃,晚上蹬着三轮车外出干活。一日三餐有荤有素,按时准备好水果,洗澡、洗头、吃药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三娃虽然心里过意不去,但对这种关怀还是充满渴望,也充满感激。
三娃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先是无法起床,接着不能进食。魏师傅只能默默地坐在那里陪着,再也不需要为他做什么了。
一个傍晚时分,三娃静静地走了。
魏师傅从他随身带着的小包里取出三娃的身份证,然后,将自己的身份证放进三娃的衣兜里。夜色中,一辆三轮车把三娃的尸体送到荔湾区收容遣送站门前,他的后事将由这里的工作人员去处理。
一四五
左岸从检察院回到办公室,曾小灿递上高适带来的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很特殊,左岸拨通后才知道是他的手机号。“你用上手机啦?”左岸有些惊讶,因为县城刚开通手机业务,一部手机一万多元,一个月的话费在千元以上,全局只有洪局长有一部,据说还是别人赞助的。“我的一个中学同学在深圳那边发了财,送给我的。我也给你要了一部。”声音有些断断续续,高适一直在扯着嗓门高喊。左岸心头一喜,他早想有一部手机,因为太贵才望而却步。“你在哪里?”左岸问。“我刚从广州出差回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高适还是在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