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落地转过身,提着箱子往屋里走。
聂瑜的眉毛抽了抽。
“你先下去吧,我累了”。
这什么做派?给小费?把他当什么使唤了?
聂瑜“嘁”了一声,把钞票塞进兜里,骂骂咧咧。
“那个……”在房客关上纱门回屋前,聂瑜这么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房客转过身,大眼睛沉静如水,逆着午后阳光凝视着眼前人。
“记得。”他表情平静地说,“小学六年的零花钱全交了你的保护费,四年了,利滚利连本带息,是不是该还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老熟人。
聂瑜抹了把脸,扭头就走。
债主上门,就不该问。
聂瑜家每天傍晚六点准时吃晚饭。
他们家没有餐厅,所幸厨房也不算小,摆了张折叠桌,吃饭时就将桌子拉开,其他时间则收在墙角,不占地方。
聂瑜一天没正经吃饭,饿得直叫唤。
一米九的大块头,抱着碗坐在桌边,像是只等待开饭的大狼狗,就差伸出舌头吐两口气。
聂奶奶一边盛汤一边说:“楼上那位你见过了吧?他是你爸朋友的儿子,人家年纪小,你就把他当成亲弟弟,多多照顾着。”
聂瑜白眼翻上天:“他不就是几年前住在前面那条巷子的小屁孩吗?听说前些年搬去了建陵,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