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衙役嘴里有股浓厚的盐矾水味道,熏得苏然有些使不上劲。他显然是个天天刷牙的讲究人,除了没有口臭之外,全身上下几乎嗅不到狐臭气,袍子袄子也都洗得非常干净,不见一丝油腻。对一个衙役来说,这么好的卫生习惯,实在是过于高端了。刚才那个神不知鬼不觉摸到别人身后的手法,也是一样。
男孩的戒心开始恢复,他同时用上左右两条胳膊,更加坚决地拒绝起来:
“哪有说刚见面就——这叫不值啥钱?”
哪条河能刷出来这种宝贝?告诉我,我这就拿着网子过去捞去——
苏然很想就这样反唇相讥。但他的嘴唇就像被缝起来了似的,连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刚刚的争执,让那个“不值啥钱”的见面礼掉进了苏然掌心,凝脂似的光泽当场让他变得口干舌燥。那是一具温润的弥勒佛玉佩,从头到脚大约一个花生荚的长度,细细白白见不到一点瑕疵,要是放在新堰口的草市上,换四头牛犊绰绰有余。